审判琐记:俗语中的司法智慧之二

二、会说的不如会听的，会听的不如会问的：

        第一次听到这句话时我还在立案庭，当时庭里有很多经验丰富的老法官，他们虽然已经不在一线办案了，但依然愿意聊一些和案子有关的话题。那些年有的法官对庭审不重视，觉得庭审就是走程序，走过场，查清案件事实还得靠庭下下功夫。很多老同志对此不以为然，他们认为查清案件事实主要在庭上，如何查清呢，主要靠询问。一位老法官总结说，会说的不如会听的，会听的不如会问的，很多案件事实都是可以通过庭审询问查清的，庭上走过场，庭下再去调查往往事倍功半，不会询问的法官不是合格的法官。

        下庭后有这样的感觉，当前基层法官特别是民事法官，调查的手段确实有限。而且在案多人少的情况下，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调查，况且基层的案子，甚至没有什么书面证据可供你去调取，因此庭审询问就成了查清案件事实非常重要也是非常快捷的手段，一位老同志就说，很多事实都是问出来的。询问要解决三个问题，一是要问到。记得刚开始办案的时候，因为没有经验，结果案子走完庭审程序了，写判决时才发现还有一些问题没有问到，还需要再开庭进行询问，庭长形象的批评我审案像是“拉抽屉”，来回折腾，真是一针见血。二是要问清。下庭前也喜欢去旁听案子，但是往往听不出所以然，觉得庭审真没意思，现在才明白，是当初自己没有审判经验，不理解法官为什么会这么问，当事人为什么会这么答，很多时候，一问一答之间，你来我往，暗藏玄机，真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。对于法官的询问特别是对于一方当事人不利的询问，当事人往往避重就轻或是顾左右而言他，因此法官或穷追猛打，或循循善诱，一定要把自己关注的事实问清楚，很多问题第一次问到了而没有问清楚，以后再询问当事人就有准备了，往往更难查清。三是要记录。庭审时审判员和书记员的配合非常重要，有时候当事人回答的内容很多，往往其中一两句是特别重要的，而书记员可能会因为抓不住重点而漏掉了，因此审判员要关注书记员是否把关键点全部记下，如果没有记下或记录不全面的一定要提示书记员予以记录，否则法官问到了而书记员没有记录，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。